【农药练手系列】正直的人被迫弯腰
遥远的神殿里，白鸽依依不舍的围绕着十字架低飞盘旋，绿色的藤蔓在雪白的大理石柱上缠绕，将不可及的心愿与未出口的话语都牢牢束缚在神的殿堂。
——除了我以外，你不可有别的神。
一成不变的祷告声，天堂福音虔诚阖目，身前摊开悬浮拿着从不离手的教经，刘邦执剑专注看着他，轻声与其念着所信奉的神语。
骑士很快又要去驱散应当在地狱存活的生物，与吸血鬼的战争旷日持久，为此不知道多少神殿的从属死去或者背叛了自己的信仰。
殿堂的彩色玻璃斑斓照耀着两人，张良雪色的发丝也显现出近乎迷幻的琉璃色泽。结束祷告后，他睁开眼眸，转首看向刘邦。
对于自己的友人，他在冷静之余多了别样的温和与真挚，与无数个即将踏上战场的以往一样，张良对刘邦缓缓道：“神与你同在。”
有虔诚信仰的骑士，在祝福下在与吸血鬼的交锋中又是毫无悬念的胜利。他来不及庆祝，只想匆匆回去，告诉友人自己平安。然而这次，他被一个宣称是自己仰慕者的游者绊住了脚步。
游者诉说自己悲苦的身世，他信仰神，却无法也无力在神殿下被神光所照，他握不起剑，也没有什么能力，只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。
这让骑士想起自己的曾经，因为一时善心，刘邦将自己随身挂在脖颈紧贴着胸膛的银制十字架送给了这位游者，并坚毅劝道：“神赐给我们不是胆怯的心，乃是刚强、仁爱，谨守的心。”
游者做出感激涕零的模样离开了。当骑士回到圣殿，却发现友人没有如往日般等待他。
然而骑士再次看见自己的挚友，已经是在殿堂精美的棺材之中。鲜花堆彻，也换不来一点往日的风姿与神采，他双手交叉放在胸前，双眸安静闭合，仿佛在做一个遥不可及的美梦。书籍放在身侧，似乎为了方便他随时拿起来翻读。
他将祝福赐予人，正因心中光明，所以最后被神传召去天国陪伴主吗？
在圣殿的前方，十字架熠熠闪耀，刘邦的脸色惨白，他的心被撕裂成了好几瓣，不知道要分割给谁。
如果心意能够传达给死者，那么这个世界上的人就不会再有悔恨与绝望了。
圣殿的人说，当时刘邦与他带领的骑士团还没有回来，张良却收到了圣殿骑士从不离身的十字架，并得到消息，刘邦已经背叛了自己的信仰。
他不得不信，在神与友人之间无法抉择，最后摇摆间只能自告讨伐吸血鬼大军，并与之同归于尽。
骑士在众人面前崩溃跪地，发出凄然地恸哭声。他的面色惨白，哪怕彩色的玻璃璀璨，圣殿外的白鸽盘旋低声，所有的一切都这么讽刺，全部在刘邦的面前黯然失色，变成灰蒙蒙一片稀薄的影子。
本来可以拥有的，甚至长久的东西还没有开始就破碎了，只剩下沉重的记忆，连带身上道这身盔甲，骑士也觉得已经被压的起不了身。
次日，没有参加张良的葬礼，离开这个与神最近的地方，刘邦只留下一张字条。
——爱是永不止息。
刘邦来到血族的最深处，看见了他们的王。
没有永远的信念，永远的辉煌，永远的正直与光明。
昔日的骑士对坐在高处的暗夜之王深深弯下了腰，他低下曾经高昂的头颅：“请将我变成吸血鬼。”
“哦？”
暗夜之王饶有趣味地看着在自己面前弯腰低首的昔日的骑士，他觉得自己又有了可以打发无聊时间的事物了，“堂堂的圣殿骑士，怎么舍得来这里。从自诩的满身荣光到地狱与黑暗为伍，我实在很好奇，给我一个满意的理由吧，或许我可以开恩与你，蝼蚁，你为什么背叛了你那高高在上的神？”
“不。”刘邦忽然否认道，他的眸中有着奇异的神采，语气冷静又平淡，是种无声的死寂。
“我的神已经死了，此后我不会再有别的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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